[行走人物] 李德的哈尼族

妙音 Dalin微观说

从箐口下来，就是哈尼族民俗村的入口了。只是这入口不是一般的短，顶着中午的紫外线我一个人走着。

路上时而看见背着篓篓出寨子去买年货的婆婆，黝黑的皮肤淳朴的眼神。

半小时后终于看到了村口，远远的一个男人在指挥着进来的车，穿着可能几年都没洗过的灰白色的西服和裂着的领口、黑色的打铁了一样的裤子和一双满是补丁的布鞋。

我走近的时候两个哈尼族小姑娘向我走了过来，我觉得她们穿的好看举起相机就拍，孩子们在我拍完后稚嫩的说“要给钱”。我说好等下给你们。这个时候那个男人走了过来、主动提议给我和小孩一起拍照。就这样，照完后给了孩子们钱，他和我攀谈起来。

他开始蹩脚的介绍起村子里的景点和习俗，我干脆问，要收多少导游费，几番讨价，20成交。他把身份证给我看：李德（改革后一支改姓）。

他带我先去他家，说那是村子里少数留着的原始的蘑菇房（哈尼族特有房子），一层养牲口二层住人。走到门口我就没办法走进去了，一层潮湿发霉的味道，还有爬梯子仅一人通过的房间，黑洞洞的，霉臭的。我借口自己幽闭空间，退了出来。

出来后他不好意思的说，自己家条件不好，没有修房子。就这样，一边在村子里穿行着、看着，他一边和我说起了家事。

李德的第一次婚姻只有一个月，现在的太太是二婚，2个孩子，他说很幸福。只是苦恼于自己很无力生活，别人都修盖好房子自己却养活两个孩子就什么都做不了了。家里连电视都没有…

村子里拍过《太阳照常升起》，说到姜文、房祖名等一烟一砖的事，显然他兴致高了很多。

他带我绕了梯田，他说“大田”就是他们的命，哈尼族所有的图腾（青蛙、牛等）都是田间动物也正是他们对大自然恩赐的一种顶礼。

也许是受蛮夷历史文化的催眠，也许是骨子里满族血统的防御心，到后山水磨的地方，离村子越来越远不禁让我有些紧张，催促着他赶快绕过去回到了村子里。

快走回村口的时候，他开始问我，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却依然无法改变现在的生活窘迫？为什么连房子都修不起？我只是听着没有说话。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如此信赖的和我倾诉这些？但却深感一个男人难以启齿的坦白是如此纯真而厚重。

递给他20块的时候他推脱着不要，显然，这一路，我们有了朋友的情谊。但更不好意思的其实是我…他送了很远，我转身离开…心理默默重复着“救急不救穷”，以及他的名字和地址。

若是从前我会倾尽，但现在我明白，最好的给予不是财富本身，而是要教给他自己创造财富的能力。

李德也许仅仅只是一个开始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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