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冷了

原创 丹心 初丹德月

人体是一个恒温动物，当外界的温度过低或过高的时候，人的皮肤就会受到刺激，会感到寒冷或炎热，就像此刻蜷缩在沙发上的我，穿着两双袜子，用厚毛衣包裹着自己的身体，却还是感到透彻的凉。今天是霜降，在城市里是感受不到霜降的样子了，小时候在家里，早上起床出门，就能看到落在田野上薄薄的霜，这时候就知道秋天开始变深了。

房间里回荡着大提琴的声音，发现这个声音很适合秋天，低沉，有淡淡的愁绪，但充满柔情。小时候很喜欢噪的音乐，又吵又闹，无法无天到能掀开房顶的那种，大家梳着爆炸头，说着脏话，穿着破洞裤，脸上一副老子就是牛逼就TM独一无二的表情，生怕自己被淹没在人群中，一定要做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。整天就想着让自己跟别人不一样，但又不知道怎样才能不一样，所以只能走一些奇装异服的路线，通过改变外在的一些东西来向这个世界宣扬自己和别人的不同。

现在很少听很吵的音乐了，除了跑步做运动的时候，会听一些节奏感比较强的音乐以外，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的音乐，甚至连带中文歌词的音乐都很少听了。一首歌配上词虽然也很美，但总觉得歌词会限制听者的想象空间，一首好曲子，它应该是开放的，它的忧伤有很多种，它的快乐也有很多种，不应该只局限在作词人所营造的氛围和感情里。之前问起朋友，听到一首新歌，是先被歌词吸引还是曲子？朋友选的歌词，而我选的曲子，朋友说“曲子也很重要，但是一首歌的歌词如果能跟你产生共鸣，这个也很厉害了，特别是有些词语的组合，能产生意想不到的美”。确实，语言文字之所以厉害，就是因为它除了能满足人类日常的交流之外，还能表达更多复杂的内心情感和情绪，虽然文字跟人类的内心世界比，始终是有局限性的，但对大部分的人来说，已经够用了。

一阵一阵的寒意透过脚尖传向全身，让我想起记忆中冬天的模样了。冬天，都会和寒冷放在一起，哪怕有的地方冬天 并不寒冷。小时候的冬天会下雪，早上起床了就会被妈妈叫去扫楼上的雪，我和弟弟爬到楼顶，戴着手套，拿着小铲子，看着白茫茫的一片世界，会兴奋的哇哇大叫，一脚踩在雪上，丈量下雪的厚度，就开始铲雪了。雪上会留下很多小鸟的脚印，有的深有的浅，我会观察这个脚印，看它走到哪里了，有时走到中途就消失了，估计是飞走了；有时也会一直走到楼顶的边界处，然后再消失。那时候并没有想过要堆雪人，我们只是把雪一铲一铲的丢到楼下，等待太阳出来后化掉。很多年之后，在宁夏的银川下了一场大雪，班上的同学和我在南湖边堆了一个大雪人，那是我第一次堆雪人，很冷但是很开心，那个雪人有红色的鼻子，黑色的眼睛，还围着红色的小围巾。

北京的冬天雪没有冰常见，我喜欢那些冻硬的湖面，它让我觉得水其实并不可怕，我可以在上面行走，骑车，溜冰，还能晒太阳，它依然是很深的湖，但这时候只能任由我在它身上撒野，它阻止不了我。有次在未名湖上看见一条大鱼被冻在湖里了，侧着身子一动不动，像石化在透明琥珀里的标本，不知道来年春暖花开冰雪融化的时候，它会醒来么，它会记得那些从它身上走过的人么，不知道，不是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么？那应该不会记得我们了。

西双版纳的冬天是零上三十度，蚊子围着你转，短裤短袖满街跑。这里的人已经忘了寒冷是什么，他们只担心怎样才能不那么热。拿着一杯鲜榨的果汁，晃荡在开满鲜花的公园里，你会觉得你穿越了，前几个小时还被冷空气包裹到瑟瑟发抖，这一秒你就开始喝着冷饮穿着花裙子赏花了，每当这时候，我都想感叹一句：祖国可真是幅员辽阔啊，居然有冬天搞不定的地方呢。

康定的冬天是让人心疼的冷，走在街上如果不戴口罩，很快就会吹出红血丝，用不了一个月就变成高原红了。那时候手指，脚趾，耳朵都会冻到长冻疮，一到下午开始升温了就会痒，一边上课边用一只脚踩另一只脚的脚趾，还要一会儿记笔记，一会儿用手抠耳朵和手指，非常难受。即使冷到这种模样了，还是会穿很少，露出脖子，不想让自己太臃肿了，因为那时候本身的脂肪也不少，很怕自己看起来像一只熊。

南京的冬天很少有雪，也不会到零下，但还是很冷，那种室内比室外还冷的状态。穿三条裤子都觉得不够，躲在宿舍的被子里，一边抱怨冬天的无情，一边搓着手看电影，晚上冷到不行了，就去吃碗热腾腾的面条，顿时觉得体内有了些阳气，回宿舍的路上顺便再买包辣条，一边嚼着一边和朋友计划什么时候去吃火锅。虽然南京的火锅并不好吃，少有正宗的，但还是忍不住会去吃，特别是这样寒冷的冬季，吃着火锅聊着人生，那是相当棒的。

今年在成都迎接冬天的来临，虽然身体还想停留在已过去的温暖日子里，但总会开始适应这个渐渐寒冷的季节。如果有一天，冬天变得不冷了，那它也就不可爱了，寒冷让人畏惧，但也正是寒冷才能让人们聚在一起抱团取暖，所以冬天要过春节，要一家人团聚在一起，吃热乎乎的年夜饭，吃汤圆吃饺子，外面很冷，但我们的心很暖，你看，人类很厉害吧，不管外界环境如何变迁，我们总会找到一种办法来取悦我们自己。

冬天要到了，寒冷的日子也渐渐爬上日历了，大家准备好暖和的衣服和充足的食物了么？让我们抱团取暖，好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