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连载] 向佛西行(5) 纳木措奇遇

文/玛吉阿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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去纳木措是个苦差事。因为没有自驾游，所以只能和当地导游团拼车。我大咧咧的和朋友的朋友-在当地作旅游公司很多年的李姐发短信说了一声，就又跑到八廓街上看人去了。

混在转经的人群中，我总是会觉得特别幸福。那些散发着酥油茶味道的阿妈，时而走累了蹲坐在路边喝甜茶的光景总是让人觉得特别温馨。热气蒸腾在屋子里，模糊了她们的脸，只剩下满屋子的热气和笑声。

2

晚上开始刮风的时候，我正坐在东措门口。入乡随俗的在瑟瑟风中被一个年轻姑娘编着辫子。

慢慢的，一个，两个，三个，旁边的人陆陆续续的也在旁边座了下来。后来索性吸引来几个老外，藏族姑娘拉着我用蹩脚的英语和老外讨价还价。我们不时交换着眼神，微笑，动作。让原本清冷的东措门口一时间充满了欢声笑语，仿佛我本就在那里生活着，不曾离开。

3

辗转回到住处已经11点多了，刚刚收到藏族司机的短信：不能迟到，不能迟到，不能迟到……好吧，早起，不能迟到！

怕迟到结果这一晚都没怎么睡，楼下的醉汉和姑娘吵了又吵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，闹铃响了。

5点直奔去布达拉宫的白塔旁约好的包车地点，冷、困、呼吸急促……幸亏，天上硕大的猎户座和仙后座陪着月亮像画一样闪烁在西藏的清晨。让我不自觉的大口呼吸，雀跃不已。

熬到6点多，终于等来了司机先生。强调别迟到的人成了迟到的，脾气火大的要命。好吧一切为了朝圣纳木措。

4

披星戴月的上路后4个小时，终于到达了5190米海拔的那根拉山口。浑身颠簸的要散了架的人们争相下车，一开车门，猛烈的风扑面而来，意想不到的刺骨，密密麻麻的五色风马。

所有人都包裹着像个大侠一样在那拉根山口匆忙拍了照片，手指冻到拿不出相机，想想白日里拉萨城的T恤牛仔裤，四季西藏果然不假。司机手指着山下的纳木措湖，5分钟内所有人便离开了那拉根山口。

原本以为只需要一转弯就到，未曾想这个世界上海拔最高的纳木措湖，足足绕来绕去的开了1：30小时。

5

纳木错是西藏三大圣湖之一，不仅因为她的静谧美丽，更因其作为念青唐古拉山的妻子和帝释天的女儿而成为传奇。

也许从最初就有了这样与众不同的意义，使得依傍在唐古拉山脉的纳木错就像一颗晶莹的绿松石。

我祈祷那漫天的乌云能给我一丝阳光看清这圣湖的美，如拨开她的发丝千年的余味。

湖边，一群白色的、被装饰的、圣洁于天地的白牦牛或立或坐在湖边。我径直穿过人群，走到边缘一处，一头白色牦牛看着我，我朝圣着湖。

在我五体投地的那一刹那，阳光穿破了厚厚的云层洒在我匍匐在沙滩上冰冷的身躯。仿佛融化我冰封许久的心，一种无以言表的道交感应，边拜边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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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旁的那头雪白的白牦牛，就像一个在那等待我的老朋友。那一刻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居然让我联想起了古希腊神话里的宙斯，为了追求欧罗巴，幻化成大白牛，最终抱的美人归的故事。而当下的它呢？

我正坐在他旁边和他深情对视聊天的时候，一个藏民小伙子粗鲁的拉他摔打鞭子。一边摔打一边说“谁让你们拍照”，然后索要我的相机、手机，并坚持说要删除照片。

我起初一直躬身回礼，我想藏民都是有信仰的，我如此大礼相待当可以了结，未曾想，他概不接受。怎么说，软硬不吃，非要相机删照片。然后，牵着牦牛往人多的湖边走，我没有作声的跟着他。

走到几个拍照的牦牛中间，他停了下来，我旋即明白了，快速凑上去，拉着他的胳膊撒娇的说“相机别要了，我拍照还不行么？100快1张，OK？”我想，他要删照片无非为了要钱，和要勒索的钱他更想要赚的是和牦牛拍照的钱，醉翁之意不在酒，与其僵持不如退一步解决。

果然，我说完他就立即拉近了在水里的牦牛，而我也不得不骑上牦牛，使得快速结束这场无谓。我甚至在想，白牦牛让我想起欧罗巴的故事，纵然我没有骑牛的念头却依然被推动着最终还是要完成这个动作，也许，这本身就是因缘和合。既然如此，随顺众生的心意吧。

果然，那个藏族小伙子扶我上下牛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他手掌粗糙的柔软，他本性不坏，那么做不过是他在世间的生存一种技巧。虽然牛背上的我依旧对着我和牛所在的湖水忐忑，怕他给我甩下去，但我的内心却明白，依旧未气，亦未恼，他不过是那个让我、那头牦牛、圣湖建立另一种联系的存在者。我只是心疼那头牛…

7

绕着圣湖走了几圈才发现，她的神奇是那么多端，而这一切与后面的唐古拉山紧紧相连。眼看着雨带从唐古拉山的一侧如海市蜃楼一样绵延，我加速了返回车上的节奏。

就在上车关门一刹，冰雹而至。

因为返程的冰雹，司机加速了车速，车里的乘客们也都昏昏欲睡，我却因为未休息好和未进食，外加刚刚跑了几步，突然开始高反，进入高原的第一次。

后脑勺有当年试药时的疼痛，无法睡去。司机的迪曲更是和胃里的难过一起绞痛，无法靠在椅背上，逐渐觉得有些体热，恶心，整个人东倒西歪。呼吸就在嗓子眼之间若隐若现，稍一不留神就不再也看不见这世界了…

虽然第一次高反，不知道如何应对，外加大家都睡着了，我变得更紧张。不行！得想办法转移注意力。这是平日里修行的好处，知道万事万物不过一个念头。一念天堂则一切顺利，一念地狱则误入歧途。

拿出耳机开始听竹林七贤，看窗外流云、草原、牦牛群解闷。听着听着，入了竹林七贤的境，渐渐的就忘了哪疼哪不舒服了。

很多人把修行说得神乎其神，其实真正修行的人定然明白，一切都是修行。在衣食住行里，在你的每一个念头、行为里。你以佛心佛眼看，你当下就是佛。你以下劣心、我慢心看，就是师从如何高僧，背的下万卷出世入世典籍也是枉然。

劫难，更是最好的考验。

进城后，呼吸逐渐平稳了。我一个人想到这一路默默大笑。

圣湖之旅，决然是深刻而有意义的。虽然有些特别，但庆幸一切无碍。

感恩西藏，感恩纳木措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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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向佛西行》 梗概：

西行的路上，玛吉阿米的泪应着和洗染过后的天空一起在空中飘舞着，她想效仿玄奘法师的深邃，却已然没有肩负；又仿佛法显大师的身影就在前方，却蹒跚迟疑；还有那时常到胸口即刻消失的呼吸，伴着小脑的电流般的麻木，阵阵的恶心，每一处景色和动人心弦的故事，从生死边缘小心翼翼走过，竟然是如此动容......

浅薄文字，喘息间记录下这一切，愿与你看曲水流觞，梵呗匍匐。

（随喜转发，招募出版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