狍子(散文)

狍子(散文)

文/孙海发

小时候老家有一种野生动物名字狍子，七几年时这种动物少了很多，听我父亲说在他小时候狍子很多，每次看到最少三五个，多则十来个，以群居生活为主，它们长的像小牛犊似的又有点像羊，还有点像鹿。它有一个雅号叫傻狍子(东北话)。究竟傻到什么程度我讲给你听听。

我小时候看过几次活的狍子，但都是小狍子，是受伤的小狍子，那是在我大姨父家看到的。他们家离我家三百多里地，是现在的科右前旗大石塞镇的，我姨父是跑山的(东北话指打猎的人)，他和我说这只小狍子误踩到铁枷子上了，夹到了后腿，由于长的小力气小没有跑掉，若是大狍子就算把腿拽断也不会原地待毙的，我大姨父和我说：这小家伙也就三个月大，体重三十多斤，是一只小母狍子，一般来说狩猎跑山的人，母狍子和小狍子是不打的，特别是怀孕的狍子都不打。守猎人是要懂规矩的不能赶尽杀绝，否则再就打不着猎物了。

我姨父是个农民没什么文化，冬季以跑山为主，有一支枪叫：长苗老洋炮。长约一米多，差不多有我个子高，我拿着很沉的，枪管细长木柄枪托还有一个打火的狗头，板机，我姨父教我怎么使用，他说，先装火药，再装枪砂，用枪苗杆塞紧，用废纸或旧棉花堵严这就填完火药了，压开狗头装上点火的炮子，慢慢压回狗头就算装完枪子，背着上山打猎。我和他去了几次。有一次打到了一只野鸡和两只大兔猫(东北话就是山兔)，姨父说今天运气不好，打这点山野货都不够工钱白瞎火药钱了。又卖不了几块钱自已吃吧，当晚姨妈就给我做两菜，瓜子(一种酱缸淹制的黄瓜或生香瓜蛋)炒野鸡，土豆炖兔肉。我吃的很香，那种纯天然的绿色野味甭提有多好吃了。兔猫皮也能卖几毛钱，姨父扒兔猫皮堪称一绝，不用刀子从嘴丫子开扒一小会就扒完了，扒完的兔猫皮是一个细筒子就能看到两只大耳朵，然后往皮上洒点盐，用兔套铁丝从鼻孔一穿挂到墙上，一排有十多个，一起卖能买七八角钱一个。

对于跑山人说一次打一只野鸡和两只兔猫是最少的了，都不够工钱和火药钱。他们的目地是最少也得打一只狍子，或野猪黄羊子什么的。

姨父和我说狍子是最傻的动物。但又是最可爱的动物，它的皮张不太值钱，但有一样特别保暧，几乎家家都有一张两张的，用来铺在地上或院子树底下乘凉用，南方人用它铺船用，皮张耐磨实用不怕水，就算铺在雪地里不会感觉凉的，傻狍子肉特好吃，像牛肉那么香，像羊肉那样鲜，都是瘦肉非常好吃，我每年放寒假都上姨父家窜门，主要是想吃点野味，一般情况下姨父母都舍不得吃的，绝大部份都卖钱了，除非打多时挑小的吃。我姨妈很喜欢我。我要说想吃她就舍得做的，姨父更舍得，他说正好缺下酒菜，明天再打呗。

听姨父说除非看不到狍子，要是看到最少打一只，他说狍子最傻，要么都管它叫傻狍子那？东北老家人爱骂这句话：你这个傻狍子，你比傻狍子还傻。它遇到惊吓时立即奔跑，尾巴这时就像孔雀开屏炸开呈露出白色的毛，平常不炸开时尾巴很短和皮毛颜色一样看不到白毛，发现后就算没打着也不用担心，坐地等几分钟它还会回来的，因为狍子好奇心特别强，非要弄个明白是怎么回事的，等它回来时人藏起来，走近再打。百分之百都能打到的，三五成群的更好打。姨父和我说傻狍子很聪明，摸访力极强，看到三五个十个八个更好打了，他说吓跑了你别追，就算最好的猎狗也跑不过狍子的，它有一个外号叫草上飞，在飞跑时你是看不到蹄子落地的。更有意思的是能活捉狍子。

姨父和我说，冬天跑山狩猎人上山怕冷，都从家里带白酒和下酒菜，看到成群的狍子，用洋炮挑大狍子打，打不中也没关系，不要走在原地等。过一会它们还会回来看一看的，狍子的记性不好，一会就忘。这时你就把酒菜拿出来装吃，装喝酒，演戏给它看，他会在十米以外看你喝酒吃东西，这时你假装离开藏起来。它们认为很安全时就来品尝酒菜了，当然是最大的狍子王可享用的，它模访人喝酒的样子，用两只前脚挟酒瓶坐着把酒喝掉，可能是它酒量太小，一口就醉了，倒在地上一动不动，这时狍子群迅速跑掉，一个大狍子一枪不发就捉到了。

还有一种方法也能捉到，看到成群的狍子打不中别追，一会就还回来的，用同样的方法让他喝酒，它要不喝你别急，把毡嗄哒鞋脱掉再穿上，反复几次让他们看到后你就藏起来，大狍子就会学你一样把毡咯哒鞋(东北话用羊毛撖做的)穿上，当他刚刚穿完第二只鞋时，你就迅速出现也能活捉，因为穿两只鞋，它一步也跑不动。只好乖乖就擒，你说它傻不傻。它是食草动物不祸害庄稼。不在捕猎期人们不会捕捉它们的，它们有时三五成群大摇大摆进屯找水喝。一遇惊吓撒腿就跑的无影无踪。

这就是我说的狍子，你认为它傻不傻，你要看到它能捉到吗？你想吃狍子肉吗？想吃也别打了。现在有动物保护法了，它可是国家二级特殊保护动物，非法捕猎是违反动物保护法的，千万记住哟。